没有身躯的承托, 一缕神魂能有多快，舟明从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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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一瞬,
十五道天谴落下，刹那间
。
流景倏然睁大了眼睛，所有声音一瞬远去, 她的界
“小月亮……”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时间的流速突然正常，流景一剑劈开天谴，红着眼圈接住飘然落下的神魂。
天外天上雷云涌动，十六道天谴正在酝酿, 流景跪坐在地上，颤着手轻抚她还泛着点点火星的脸。
“天底下这多，也就你一个敢以凡神魂承天谴之力了。”流景扬起唇角，眼睛却像要下雨。
小月亮看了她许久, 突然一脸哀伤：“景景，不起。”
“小笨蛋，道什歉，你刚才可是救了我, 是我的救命恩呢。”流景轻笑。
小月亮反复着‘不起’, 流景下意识摸摸她的脸，可看到她脸上的伤又猛然停下。
“你没有不起任何, 是我们不起你。”流景握住她的手。
小月亮摇摇头, 缓慢看向正在朝她走来的舟明。
舟明双腿发软, 起身几次跪了几次, 总算爬到小月亮身边：“疼、疼吗？”
“神魂不会疼，就是……有点空空的。”小月亮回答。
舟明眼睛红得厉害, 假装没看到她已经消散的双腿：“刚才还有一点长生没用完，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救你，我现在就……”
小月亮突然握住他的手：“阿和，久不见。”
舟明猛然僵住。
多少年了，这是她一次唤自己的名字。
天上雷云越来越多，十六道天谴应时而生，非寂随意擦了一下唇角的血，垂眸看向流景：“十六道要来了。”
流景猛然回神，又匆匆看向小月亮。
“去吧景景，要活着。”她认真。
流景轻笑一声：“你也是，等我结束，就带你走。”
小月亮乖乖点了点头，一如这三千年里，每一次被舟明托付给她时。
天谴已落，为免再波及到她，流景和非寂疾驰直半空，又一次开始应。
上最精纯的灵力与上最精纯的灵峙，每一次皆会产生刺痛眼睛的白光和巨大的轰鸣声，可于下方观战的两而言，一切却十分遥远，反而是记忆中不算大的宅子，像就在眼前。
“别怕，我这就救你……”舟明脑子麻木，下意识拿一堆伤药往她身上涂，可这药是给躯体用的，倒在她身上虽然会有一瞬停顿，却还是尽数落在地上。
他却像没看到，只执拗地一直倒：“不怕，很快就了，很快就起来了，你一会起来……”
“阿和。”小月亮唤他。
舟明的手倏然僵住，一双眼睛也愈发红了。
小月亮扬唇：“我已没了生的可能，别浪费东西了。”
“所以你为什要去救她！”舟明语突然激烈，“你为什要救她！我不是已经跟你了，我会保住她的性命吗！”
话音未落，他便愣了愣，再开口已经有慌乱，“不起阿齐，我、我就是太急了，我没有跟你发脾，你别害怕……”
“我在忘川，住了三百年。”小月亮缓声开口。
舟明一怔，声音渐渐消失。
“我在忘川，见过爹娘，”她提起往事，眼底有几分笑意，“虽然当时脑子混沌，并未认他们，可他们却认了我。”
“爹娘……”舟明茫然重复。
小月亮歪歪头，虽然已经恢复清明，却还是带了几分懵懂时期的模样：“他们那时正要轮回，看到我来了，便问我为何来此，为何神魂只剩一片，还问我你是否安，我一个也回答不来。”
“……你魂魄只剩这点，回答不了也正常。”舟明下意识安慰。
小月亮看着雷云中狼狈挣扎的两个，渐渐陷入思绪：“他们放弃轮回，陪了我将近十年，后来你来了，把他们带走了，再后来李伯伯、周大娘，他们都陆陆续续来了，也都被你带走了……”
舟明忙解释：“只是等他们寿终正寝后才将神魂带走，我只是怕你恢复之后一个亲朋都没有，才会把他们神魂带走，你放心，他们现在无知无觉不会难受，今日之后他们便会自动进入我提前准备的躯体里，和你一起开启新的生。
我都准备了，全都准备了，那躯体虽然是傀儡，却不会影响他们的思绪，还会从小到老自然生长，你会再次转到娘的腹中，成为爹和娘的孩子，你们也不必重复一生，只要在一起就，只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