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擦了擦眼泪笑道:“接待,接待。” 别人都可以不接待,自己的儿子怎么可以不接待? 娄老头点的是两间地字号房间,要的餐食也很简单,让随便做点什么上就是。 这能随便做吗? 秦柳亲自动手。 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自己卤的酱牛肉,一大碗黄澄澄的小米粥,凉拌萝卜,凉拌野菜。 这些是当年在沙堡子镇住着的时候,燕子楼营业时,李家人每天的日常餐食。 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当初一个桌上吃饭的人天各一方。 少年尝了尝饺子,眼睛发亮,良好的饮食规矩却让他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用了饭漱了口,他才对秦柳夸赞道:“掌柜的手艺不错,这饺子味道很好,与我家的桃嬷嬷做得有点像。” 娄老头笑呵呵解释道:“掌柜的,没想到吧?小桃那丫头,如今成了桃嬷嬷了!是二少爷身边的管事嬷嬷。” 少年呆住了,疑惑地不停打量秦柳,小声询问娄老头:“娄爷爷,这位是?” 娄老头感慨道:“少爷,这位是大少爷的朋友,和娄老头有几分交情,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少年很有礼,起身行礼道:“朱岗拜见太太。” 秦柳一身妇人装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少爷有礼了。”秦柳忍住眼泪还礼道。 秦柳并没有急着收拾碗筷离开,而是与娄老头聊了许多。 都是关于朱岗这些年的生活。 “二少爷聪明伶俐,抚宁侯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侯爷和夫人待二少爷那真是没得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不,担心二少爷在京城被人带坏了,特地让老头领着他来边关历练历练,见识见识风土人情。” 朱岗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秦柳,并不插话。 小时候的事,他并不记得多少。 只是从桃嬷嬷和娄爷爷的只言片语中,还有父母偶尔的眼神和对话中,他早就明白,自己小时候并不出生在抚宁侯府。 眼前的妇人看着好亲切,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慈爱,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秦柳终究还是离去。 身份的相隔在那里,她不能贸然相认,让孩子对自己的新身份产生疑惑,有引出新的事。 如今大家各自安好,这就够了。 客栈又有新客人来要住店。 一个公鸭嗓的十四五岁少年进门就冲秦柳傻笑。 秦柳愣愣很快认出来了。 这是她的大郎! 在草原上生活了几年的大郎! 她忙把他拽进卧房。 当年在霸州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可若是有人非要抓着旧事不放,也得喝一壶。 大郎很懂事,把他和李老汉这几年在草原上的生活很快就讲清楚了。 “我们住在多伦,房子和咱们在沙堡子镇的差不多。就是几年没见娘,怪想的。” “大济农夏天的时候就来我们多伦住着,所以也没什么人敢欺负我们,日子过得好着呢!” “你看,这个叫土豆,我们多伦也能中,还有玉米。” “要是娘和二郎能跟我去多伦就好了。” 秦柳更关心大郎怎么入的长城。 大郎压低声音说道:“草原又要和这边贩马了。我把马匹送到,索性跟他们进长城看看。反正来往的脚夫多得很。” “那大济农呢?” “不知道,他这会儿应该在右翼吧。” 此时才刚入二月,草原上还很寒冷,出门的人并不多。 大郎算是跟着先头队伍来的。 秦柳倒不担心巴尔斯。 一个没有野心的继承人,对达延汗是最好的助力。 也正因为这样,达延汗才动了杀心,当年药铺纵火、射毒箭,不过是想斩草除根,免得巴尔斯总是为自己犯错误。 在稳定右翼方面,他还找不出一个比巴尔斯更好的人选。 第二天要离店的时候,大郎与娄老头打了个照面,紧接着看到了后面的朱岗。 他不可思议地喊道:“娄爷爷,二郎!” 娄老头笑眯眯道:“大郎啊,都长这么高啦。差点没认出来。” 朱岗一头雾水地看着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