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终于揪得肉球龇牙咧嘴起来，挣扎着想往乔南身上咬。乔南顺势躺倒，向着肉球头顶的方向几次轮换着捅刀、手抓、脚蹬，将大肉球翻了个面。 会咬人、会喷毒气的大嘴不再正对自己了，乔南稍微松口气，开示实施下一步，努力将肉球往地面方向拽。但很快她就尴尬发现，在单方向运动上，她的力气和重量都不足以拖住一个巨大的充气肉球。 她也不觉得打脸，当即冲看呆的胖彪场内求助：“帮忙！卡住它！” 胖彪终于理解了乔南的意图，并迅速判断出这颗肉球的力量其实不算大，两辆汽车的重量确实很可能限制住对方的行动。有了这样的信心，他也不光想着逃跑了，噌噌爬到肉球的头顶，抠着肉球的眼皮往车底拉。 这一下又有重量又有痛感，肉球挣扎势弱，没一会就按照乔南的设想，被两辆汽车狠狠夹住了脑袋。只是这里到底不是室内，肉球不断扭动吸气，如果无人压制，大约多努力一段时间就能挣脱。 乔南又多划拉了几条破口，复刻泳池放水又出水的问题，才飞快道：“走，去找洪哥。” 时间有限，两人间无需废话，再次开跑。这次一切顺利，他们一口气跑到了面包车边。 啪啪啪，胖彪急喘着气，激动地拍打车门：“洪哥，是我们，快开门。” 乔南主动望风。远处的肉球将将挣脱了一小半，留给他们上车、启动、出逃的时间还完全充足。 只是车门并没有为他们打开，唯有驾驶位的侧窗施舍出一条缝隙，传递出洪哥平静得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东西找了多少？” 乔南尚没有感觉，胖彪立时肉眼可见的心虚了。他摩挲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硬挤出招牌谄笑，语速极快道：“洪哥，还没来得及……我们不是完工了，只是情况特殊想躲一下。等安全了我们再去找物资，绝对不会耽误的！” 洪哥像在责备：“越乱的时候越好下手，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规矩就是货不全不上车，我要让你们上车了，小文小武那边我也没法交代。” 交代个屁——乔南瞧着胖彪几乎撑不住的笑容，默默帮他补上了心理活动。 不过有一点洪哥判断得没错。乔南眺望向物资区和商超入口，那两处依旧混乱，商超门口的人群没有减少，军方正向空中的肉球开火。 别看那些肉球力气不大，连玻璃都撞不开，却怎么也杀不死。在枪林弹雨中，它们忽而喷出毒气，忽而大张着嘴扑进人群。人群拥挤且无序，总有被桎梏其中的倒霉蛋被大口随机带走。 而猎取到食物的肉球并没有满足离开。它们会将口中的猎物咀嚼一番又吐出来，再重新进行新一轮围猎。渐渐地，开始有人意识到僵持和人群令个体沦为了困兽，他们不再对进入安全的围城之中抱有希望，也调转方向向停车场跑来。 乔南完全可以料想，几分钟后，分散的人群将会在停车场中得到喘息，猎物之间的内斗很可能提前上演，这里确实快要乱了。 那么面包车上就一定安全吗？ 乔南快速搜寻到一辆底盘够高的货车，拍了拍胖彪示意：“走。” 胖彪反手拽住她，不能理解般问：“走哪去？你想什么呢？你快给洪哥道个歉，上车就安全了……” 那挤眉弄眼、焦急又不舍的神情，将乔南从之前的顺遂中拖回现实：面前的人不是丁可，也不是谢益，他们没有共同的立场，之前的配合顺利不过是双方目的一致的结果。 而现在目的不一致了。胖彪想求一个稳，她则不想谨小慎微。 反正对她来说，抢夺物资也是冒险，对抗怪物也是冒险，都是冒险，她没必要再赔给洪哥一份不开心，也没必要和生存之道不同的人多废话。 毕竟在以前安全的日子中，她已经听得够多了：踏实点，多忍忍，都这样，又没有实际损失，低个头又能怎么样…… 乔南无聊回忆着，冲胖彪点点头表示理解，同时抽手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道歉。” 她头也不回地向货车跑去，生怕被胖彪缠住。胖彪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好心被当了驴肝肺，也没想到需要依赖自己力气的女人有胆子单独行动，一时尴尬又无措地愣在原地。 面包车内正等着什么的洪哥冷笑一声，升起车窗断绝了沟通。胖彪气得跺脚，只能甩起肉追上：“你等等我。有什么计划，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