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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杯茶(1 / 3)

果然。

还是不太能适应现在的江元洲。

江元洲以前也经常抱他的。

走夜路怕黑的时候、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受到惊吓的时候,感觉委屈的时候……

拥抱于他们而言如家常便饭。

只是过去江元洲小小一只,抱着他就像只往人怀里拱的撒娇小猫。

而现在,变大型犬了。

分明只高半个头而已,路嘉洋被江元洲从背后拥着,竟生出了一种如被蝉丝包裹到密不透风的感觉。

大概是太想了。

江元洲抱他抱得很紧,紧到仿佛要将他嵌入骨肉。

路嘉洋适应半晌,抬手,轻揉了两下江元洲半埋在他颈间的脑袋。

江元洲微侧过脸。

少年发烫脸颊轻蹭过路嘉洋微凉掌心,眷恋地停留过片刻,才终于站直了身将路嘉洋放开。

路嘉洋轻笑一声收回手,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傍晚的阳光倾泻入室。

路嘉洋又将窗户打开,拉上纱窗,而后转回身看江元洲:“饿了吗?”

江元洲不答反问:“哥你呢?”

“还好,”路嘉洋走向江元洲,“你要是饿,我们就先去附近找找吃的,要是不饿,就先收拾行李。”

江元洲抬手看了时间。

刚过五点。

贴身带回来的行李不多,于是他道:“在客厅等我十分钟可以吗?我简单收拾一下。”

路嘉洋走到他跟前,不太习惯地微仰头看他:“等什么,两个人一起收拾不快吗?”

说着便直接从他手里拉过行李箱。

这房子是南北面的两室设计。

客厅居中,主卧在南,次卧在北。

路嘉洋拖着行李往南面去,听见江元洲在身后轻声解释:“床单被褥昨天家政来全都已经铺好了。”

路嘉洋闻言,顺嘴问了句:“次卧也铺床了?”

“次卧没床,改成了书房。”

听见这话,路嘉洋脚步一顿,转过身笑看向江元洲:“还以为你房子租得离海大那么近,是打算让我经常来和你一起住,看来是我想多了?”

路嘉洋语气里玩笑成分居多。

但说的也是实话。

这小区离海大比离七中都近。

直线最多两三公里。

随口的玩笑得来了江元洲认真的回答:“是打算和哥一起住,哥现在,不想和我睡一张床了吗?”

路嘉洋被江元洲的反问问懵了一瞬。

他下意识看了眼江元洲现在的个头。

江元洲出国前,两人的确是一直一起睡的。

因为江元洲怕黑,并且睡眠质量非常糟糕。

虽然在江元洲离开前半年里,他曾尝试和江元洲分开睡过。

倒不是因为知道江元洲半年后会走。

毕竟江元洲出国治疗起于一场非常突然的事故。

之所以提出和江元洲分开睡,是因为那年他高三。

临近高考,原本9.30结束的晚自习推迟到了10.30。

从学校回家要骑20分钟自行车。

到家洗漱完睡觉,基本都已经十一点半左右。

彼时江元洲还在读初中。

两人早上上学的时间差不了太多,夜里江元洲又总等到他回来才肯睡觉。

短短两周,本就单薄的少年更显瘦削。

路嘉洋吓得当即提出了分开睡。

然而分开睡第一天,路嘉洋晚自习放学回家,一抬头,就见江元洲房间灯火通明。

路嘉洋给江元洲发消息,没得到江元洲回复。

江元洲房间的灯却是一直亮着。

亮到凌晨一点,路嘉洋躺不住了。

他随便披了件外套冲去江元洲家,轻车熟路推开江元洲卧室房门。

床上仰面躺着的少年瞬间朝他看来,神色清明。

路嘉洋叹了口气,结束了短短两个小时的分开睡尝试。

最终他退而求其次,不容置喙地要求江元洲不可以再每晚都守到他回家才睡。

江元洲不是十分情愿地应下,这事才算解决。

路嘉洋从记忆中抽回神来,对上江元洲望向他的漆黑双眸。

江元洲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纯粹、清澈、任何的情绪流转都能从那双眼中直观传出。

此刻那双眼中浮动的,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山雨欲来的失落。

路嘉洋看着,下意识像过去一样,抬手安抚性地轻捏江元洲耳垂。

“怎么可能,就是你现在这个头,要还是以前你我房间那床的大小,恐怕半夜你和我之间至少要摔下床一个。”

江元洲微凉的耳垂被路嘉洋捏得逐渐发烫。

他纤长的睫毛缓缓盖下,视线顺着路嘉洋贴在他脸侧的掌心,一路蜿蜒至路嘉洋劲瘦白皙的小臂。

路嘉洋皮肤很白。

是和冷淡长相完全相符的冷白调肤色。

但就像他拥有着与冷淡长相完全不符的热心肠一般,他像雪一样的皮肤下,同样藏着能将雪融化的火焰。

这些火团子平日里蛰伏于皮囊之下,仅在某些瞬间,会冒出点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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