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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坊案(一)(2 / 3)

手里,脸被扯得变形还能维持个“面无表情”,他瓮声瓮气的:“逢三六九放告日,老爷当升堂审案。”

“老爷说没说过年后再说?”

小咬一脸木然背诵:“此案苦主一百一十七人。还有一个讼师,老爷若不审理此案,那讼师就把老爷写进状纸一起告到青阳府衙。那讼师很有钱,一路打通吏役把状子递上来的。你就这样去请老爷。”

宋灵均噌一下坐起来。

*

亲民堂沸反盈天,一百来号人将堂前围得水泄不通,主簿范无成急得团团转,大冬天汗水把官袍都浸湿了。

捯饬完毕的拖知县终于迈着四方步走出来。

众人终于安静下来,看着宋灵均拉开太师椅坐下,“啪”一拍惊堂木,声音响彻亲民堂。

昭兴二十一年冬,十一月廿九,伯庸县衙终于升了堂。

知县宋灵均一身官衣人模狗样地坐在堂上,头上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他双手交叠,下颌抵在手上,懒洋洋问:“堂下何人?”

堂下立着那人一身长衫,身板细瘦,五官清秀,几乎是个少年。

他向宋灵均行礼,脆声道:“回大人话,在下讼师钱天然,天是替天行道的天,然是安然的然。”

宋灵均又是一拍惊堂木:“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天,不知所以然的然!都快过年了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县衙闹什么?”

知县大概没睡醒,声音怨中带气,甚至透着委屈。

亲民堂门口多得是凑热闹的乡里,范无成赶紧在一旁悄悄提醒他。

宋灵均吐了口气,敷衍问道:“你你有何诉求?”

“钱某代伯庸织工一百一十七人,状告平蓝镇祖大用、许逢兰夫妇。”

堂下除了讼师钱天然,东西各跪了两拨人,东面是一个较年轻的女子,眉宇英气,落落大方,穿着虽破旧但也算体面。

相比起来西面那对中年夫妇邋遢许多,腰背佝偻,衣服都没怎么整理利索,是一早被吏役硬拖来县衙的。

“大人容秉。”钱天然的声音成串砸在堂上,字字清脆铿锵,“平蓝镇祖大用、许逢兰夫妇两年前开了一家织坊,一开始雇用左右街坊民妇数十做织工,半年里收益颇丰,引得邻近乡镇男女也纷纷前去织坊做工。可是织坊只按月发放工钱半年,此后一年时间,包括民妇孟鸢在内的一百一十七人的工钱,织坊分文未付。因此民妇孟鸢将祖氏夫妇告上公堂,请大人裁夺。”

这钱天然显然是个深谙打官司话术的,口风一转就开始哭惨:“去岁河堤决口,民垸遭毁,家家皆净。为了赚取这份工钱,多少人早出晚归,不能侍奉父母,不能照顾幼儿。谁曾想出尽苦力不得报偿,追讨无果,以致衣不蔽体,家无余粮,子饥不得食,母病不得医。年关在即,还请大人为民做主,让百姓拿回工钱,安心过年。”

听明白了。

一百一十七人想讨回自己的工钱,找了钱天然帮忙写状子打这场官司,旁边跪着的孟鸢是她们的代表。

这可不是小事。

宋灵均看向那对轻微颤抖的夫妻:“若那讼棍……”

范无成猛咳一声。

宋灵均从善如流改口:“……讼师所说属实,你夫妻二人把工钱把她们结了不就完了?你二人开办织坊两载当有盈余,何苦宁被邻里追债也不结清工钱?”

那对夫妻听了这话更是抖若筛糠,一开口便哭道:“大人,我们……草民真的没钱。”

钱天然抢道:“大人切莫听信这夫妻二人卖惨哭穷!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人,这世间断没有打工一年不得报偿的道理!”

“你拱什么火,你审我审?”宋灵均看见这挑事的讼棍就没好气,他转头又问那对夫妻,“钱呢?”

“……没有找到买家。”

“胡扯。”宋灵均道,“荆州商业繁荣,丝织业尤其昌盛,你手握丝绸说找不到买家?”

他又问:“织出来的丝绸呢?”

“我们的丝绸……”许逢兰话说一半,被祖大用猛地拽了一下,她立刻住口,伏跪在地上只是哭。

审不出来了。

宋均唬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知县大人!”孟鸢突然膝行一步叩首,“请大人手下留情,我们只求拿回应得工钱便好!”

她突如其来的激越把宋均吓了一跳,抬起的惊堂木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宋知县饿得不行了,实在没功夫耗,他放下惊堂木,转而问孟鸢:“你先起来,我问你,最初你们商定工钱如何结算?”

孟鸢直起身子,回道:“每月一结。”

“祖氏夫妇并没有每月给你工钱,你还在织坊白干了一年之久,是不是?”

“是。”

钱天然补充道:“许逢兰说今年是大商订购,不似先前零散出售,要等交货以后才有工钱,织工们这才没有急催。”

“我问你了吗?”宋灵均把钱天然怼回去,又问孟鸢,“既是预订,交货期是什么时候?”

“秋月末。”

“也就是说织坊从秋月末起欠你工钱,雪下了两场你们才想起来告官讨要?”

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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