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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她突然很希望他活下去。...)(1 / 2)

雨下了一个彻夜。

温疏眉在子夜时分被冻醒, 加倍添了炭火,缩回被子里缓了半晌,手脚却还是冰冷的。

她便总也睡不安稳, 沉溺于混沌之间, 做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梦。

窗外风声雨声不断, 她的梦境便也总风雨飘摇。时而梦到温家被抄家那日, 外面瓢泼大雨;时而梦到自己身处地牢,窗外细雨连绵。

画面一转,她又梦到了浓云馆, 她坐在窗边, 看着天边乌云洒下雨雾。忽而一阵风飘过, 她不知怎的赤脚站在了京中的青石板路上, 街巷空荡, 空无一人, 只有雨水还在落着, 打湿她的衣衫, 脚心被青石板上的雨水浸得湿寒。

“啪嗒啪嗒”, 有急促的脚步踏过青石板, 向她急奔而来。

温疏眉清醒了两分, 梦中情景淡去, 脚步声却愈发清晰。

“阿眉!”伴着一声急唤,苏蘅儿冲进房来。温疏眉勉强睁眼,苏蘅儿几步杀到她床前,伸手便摇她的肩膀,“阿眉!快醒醒, 出事了!”

温疏眉精神一震,坐起身来:“怎么了?”

“是督主……”苏蘅儿面色发白, “督主伤着了,我方才去书房看了眼,好多……好多血。听闻西厂还死了不少人……”

温疏眉一时呆住,脑中一阵嗡鸣。

苏蘅儿后面再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坐在床上僵了半晌,嚯地掀开被子,匆匆缠上外裙,上袄一裹,夺门而出。

“阿眉?!”苏蘅儿匆忙跟上,拿起适才放在门边的伞追进雨幕里。

.

温疏眉与苏蘅儿赶到书房时,府里其余二十多名女眷都已到了。

书房前的院子本就不大,廊下便被站得满满当当。性子柔弱些的二十七已哭了起来,呜咽道:“若是……若是督主不成了,我们可怎么办……”

二十七原是个苦出身,祖上犯了罪被没入了贱籍,她打从记事起便在有权有势的太监府中当差。

十余年来,她被转了几手,日子过得颠沛流离,爹娘也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大半载前,谢无扫清东厂的时候,她正在东厂郑督主府里做事。郑督主府里与她年龄相当的姑娘还有很多,他每每来了兴致就爱磋磨她们。谢无杀进去的时候,她就恰在郑督主床上生不如死。

郑督主的被谢无一枚银针贯穿了两边的太阳穴,鲜血滋出来,染红床帐。她当时吓得不行,又见西厂督主进了门来,只当自己也要没命了。

可谢无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出了门。不多时,又有宦官进来,给她送了干净的衣裳。

她被带到谢府,提心吊胆地等了几日,等着这位谢督主如那位郑督主一样逼她侍奉。最后却只等来了阿井,阿井问她会些什么,诗词歌赋、端茶倒水都算。

她想了想说,她会跳舞。之后,府中跳舞的事便归了她。后来又来了个善西域舞的二十八,与她各干各的。

入府这大半年,谢无都没碰过她。偶有闲情逸致时,他会叫她过去舞上一曲,但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她丰衣足食,赏钱得的也不少。

对身在贱籍的人来说,寻到这样的主家三生有幸。

所以二十七怕极了谢无会死。若他死了,她们这一府的人不知又会被分到何处,不知又会过怎样的日子。

可这份担忧虽是真的,话说出来却不中听。立在门边的孙旭听得紧皱起眉,上前说她:“你可真会说话!盼着点好行不行?咱们督主必有天佑!”

息玫忙打圆场:“都是忧心督主罢了,孙公公……”

话没说完,月门处人影一晃,孙旭一记眼风扫去,忽地愣住。

是他差苏蘅儿去喊的人,但他没指望温疏眉真肯过来。

与阿井对望一眼,二人都不自觉地摒了息,迎上前去。

温疏眉这般一路赶来,初时心乱如麻,现下多少也冷静了三分。见了他们,她屈膝福了福:“督主如何了?好端端的,怎么伤了?”

口吻算得从容,却到底是关切,便让人松了口气。

――在孙旭差苏蘅儿去聆泉斋的时候,阿井直担心温疏眉听说这个消息,便想离开谢府。

孙旭沉了沉息:“前些日子我们听闻蓝砂教教主入了京,昨夜便去追查。不料中了埋伏,督主被毒箭所伤,现下的情形还说不好。”

毒箭?

温疏眉忙问:“是什么毒?可解得了?”

“江湖上的东西,说不准。”孙旭摇头,视线扫了眼这满院的人,又跟她说,“姑娘借一步说话。”

说着他看了眼苏蘅儿手里的伞,苏蘅儿会意,将伞交给他,让他为温疏眉打着。自己跑了几步,也躲到廊下去了。

温疏眉随着他出了院门,又多走出几步,孙旭见四下无人了才停住脚,手往怀中一摸,摸出一枚信封:“督主让我把这个给你。”

“这什么?”温疏眉边接边问。

孙旭沉叹一声:“督主觉得这关难过,昏迷之前交待说,若他醒不过来,让我安置好你。喏――”他的手指在信封上敲了敲,“这是他事先备下的,里头有房契、田庄,还有商铺,我打开看了一眼,都在江南。哦,还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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