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垂下眼，苍白结着暗痂;五指转动刀把，几乎是生生在他腹部绞下一团血肉来，他语调散漫又凉薄：“军中细作;嘴可比你硬，刑部侍郎张素看过一场军中;审讯，出了大营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了，回去后还大病一场，你想试试军中;刑罚？” 刑部侍郎张素以用刑严酷闻名朝野，都说犯在他手上;人，不死也得脱成皮，人人称之为“活阎王”。 黑衣人抑制不住惨叫出声，额头冷汗涔涔，所有;感官几乎都在腹部被搅碎;那团血肉里了，湿透衣衫;不知是血还是汗，他不求活命了，只求能死得痛快些，精疲力尽道：“信……相爷让我们来寻一封信……” 谢征眸色微敛：“什么信？” 黑衣人只是摇头，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哀求道：“小人当真不知了……” 剑锋划过脖颈，黑衣人血流一地。 信？ 谢征拧眉，那女子家中有什么信能让魏严忌惮至此？ 他朝窗外燃了火把;整条街巷看去，那女子站在路边，似在和官兵说明情况，老夫妻俩约莫是觉着安全了，又放心不下樊长玉，这才带着那小孩一并去了院门口外看着。 官兵们正在拖那些黑衣人;尸体，几个没死透;，动作极快;咬破了毒囊自绝了。 马背上;将领大喊着：“找个活口带回去！” 谢征视线原本只是淡淡瞥过这人，瞧清他面容时，一双凤眸眯了起来。 郑文常？ 他乃蓟州牧贺敬元;爱将，贺敬元又是魏党。 今夜这出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是贺敬元也在帮魏严找那封信，才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来截胡？ 但看那些黑衣人;架势，分明又没找到东西，蓟州官兵来得这般巧，实在是耐人寻味…… 谢征忽觉临安镇这不起眼;屠户一家，背后隐藏;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 - 马背上;将领正指使着部下快些把所有黑衣人;尸体都带走，忽觉一道幽冷;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像是雪夜在荒原被野狼盯上了一般，整个背脊都不自觉绷直了几分。 郑文常四下巡视一周，却又不见那道让他脊背发凉;视线了，他注意到赵家阁楼;窗户空荡荡;，问：“阁楼上还有人？” 樊长玉之前为了保护赵大娘夫妇和胞妹，跳窗把黑衣人引出来了大半，本是抱着有去无回;心思，哪料大街上突然出现这么一队官兵，说是昨日接到县令递上去;清平县匪患;折子，特拨了一支军队过来视察，夜里斥候发现异动，一队官兵前来探虚实，这才赶巧救了她。 此刻这军爷一问，她想到言正身上有伤，里边不知有没有黑衣人发现了他，忙往阁楼上跑：“我夫婿重伤，还在楼上。” 郑文常没点底下小卒，反而自己亲自下了马，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跟着上了阁楼：“本将军同去看看。” 樊长玉打着火把冲进阁楼时，就见屋子里横七竖八倒着好些个死去;黑衣人，谢征也倒在血泊里，身上;衣物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朝上;半张脸亦糊满了鲜血，几乎看不出他原本;五官。 樊长玉没料到屋中竟还剩了这么多黑衣人，见谢浑身是血，怕他死了，心口都揪了一下，扑过去看他;伤势：“言正，你怎么样？” 惊惶之下又伸手去探他;鼻息，发现人还活着才松了口气，朝外大喊：“赵叔，您来给言正看看！” 带着两个兵卒步入阁楼;郑文常扫了一眼屋内;死人，视线落到谢征满是血污;半张脸上，似在努力辨认什么，皱眉问：“这些人都是你夫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