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阁主，冒昧的问一句，您有几成的把握？”
“如果患者的求生欲很强的话，我便有十成。”
夜知雨一边说，一边前往药房配制药浴的药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真的算不上严重，我下过比这更严重的毒，我可提醒你们，不要传播悲伤的情绪，对病人的治疗很不利，他要是自己不想活了，我可救不回来。”
一时间言希和言序都没听懂“下过比这更严重的毒”是什么意思。
“顺便说一句，我，凤凌瑶，听雨阁主，同时也是毒仙子，所以对于毒之一道，你们不必担心。”
在场几人，包括言忱在内都一惊，他们听说过听雨阁主跟毒仙子关系好，这两是一个人，关系能不好吗？
“凤阁主就这般直言，真的可以吗？”
“没事，反正过几天大家都知道了，你们也就早了几天，不碍事。”
谈话间，夜知雨已经将药浴的药材全部配好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朱砂墨栀青缈碧落几人，全部跟夜知雨一样守在外面。
其实夜知雨很想说不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的，但是这几人执意要见识见识，左右城中也没有什么是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她们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这个理由，让夜知雨无法拒绝。
“你们人都杵在这儿了，叶倩谁去盯？”
“我们拜托了堂小姐。”
朱砂一脸祈求，希望她家主子不要赶人。
夜知雨嘴角微微抽了抽，这苦力找的真好，甚至她们算准了夜烟绯不仅不会拒绝，还会乐在其中。
她可怜的妹妹啊。
这是什么廉价劳动力。
一切就绪，治疗很快就开始了。
虽然言希和言序提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找了这么多医师都治不好，就算凤阁主有治疗之法，也不可能太过轻松。
但他们正儿八经看到药浴中渗出的毒素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浴桶中央的言忱紧紧地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么多年病痛和毒素的折磨，他其实早就习惯了，也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更清楚毒素浸入骨髓究竟有多深。
想要拔毒，就是将浸入骨髓的毒素从中剥离。
剥离一种尚且如此，更别说十几种毒素一起剥离了。
这种痛感简直像是碎骨重塑。
“其实，你要是痛可以叫出来的。”
见言忱实在是忍的难受，温言忍不住建议道。
言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建议也建议过了，温言也不多说话，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言忱已经痛麻木了。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为数不多的，一家人还其乐融融的时候。
有严肃的父亲，慈爱的母亲，和小团子一样的妹妹。
又或者是，这是他幻想中的家。
好像父亲的懦弱无能，母亲的唉声叹气，和记忆中十分模糊的妹妹，才应该是所谓的家真实的模样。
幻想中的温暖与现在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甚至想要在温暖中沉溺下去。
就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直到星北发现不对劲，“他的求生欲在下降，你们快跟他说点什么，激发他的求生欲！”
主子说了，能不能痊愈，看的是病人的心境。
医者不是万能的，医术再精湛的医者也只能将自己做到完美，如果病人自己不想活，那么再精湛的医术也没用。
故而夜知雨说过，如果病人想活，那无论如何她都能将病人治好，就算人已经死了，她也能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如果病人自己都想死了，那这生死，便不掌握在她手里。
“阿忱，撑住，你别死了，你不是说你能感觉到月儿还活着吗？你还没见到月儿，你不能死！”
“对啊阿忱，你都等到了秦家灭亡的这一天，等毒素清除之后，我们还要去找月儿呢，一定能找到月儿的。”
兄弟俩一直在给言忱灌输思想，他们也看得出来，整个拔毒的过程异常痛苦。
但效果微乎其微。
听到他们对话的归尧三人齐齐对视一眼，不会是他们猜的那样吧？
稍作眼神交流之后，然后由归尧发问，“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言希思量片刻，忽然想到秦家好像就是听雨城这几位灭的，从这一方面来讲，听雨城肯定不会是仇人，更何况听雨城耳目遍布各地，说不定能帮到什么。
就算帮不到，现在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言序还在不停地跟言忱说话，努力让他保持清醒，言希则是向三人解释，“阿忱其实是我们姑姑的儿子，姑姑当年与家族决裂，再无音信，姑姑的旧事我们也不太好评价，简言之便是遇人不淑，等我们再得到姑姑的消息的时候，只见到了阿忱一人，阿忱其实还有个妹妹，但我们去吃了，早已杳无音信，我们苦寻多年无果，这么多年支撑阿忱活下来的念头，就是找到他的妹妹。”
这么一说，三人的面色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