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工厂你知道吧？连亏了好几年了，他家早就没钱了，出去留学我看都有点紧巴巴的，他还在那装上大款了。”
旁边的人愤愤地附和道：“秦若雨才是罪魁祸首，当时交聚餐费的时候狮子大开口一人两千，我还以为她能安排多高档的地方，整那破山沟沟里就花了不到两万块钱，老同学的钱都坑，贱婊子。又整来个老头送钱，我骂她是卖的说错了吗？没钱出来装什么b，傍大款傍到这程度，活儿得多差啊！”
白式雪蓦地睁大了眼睛，周尘旭赶紧伸手把她的耳朵捂住，冷冷地说道：“你挨打不冤枉，说话注意点。”
对方的眼眶还肿着，他瞄了一眼懵懂的白式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不好意思啊，我刚气急了说的是气话。”
民警从审讯室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乌眼青的王朔和满脸疲惫的秦若雨。
对方的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未褪去的眼线在眼下留下一道灰色的印记，昨晚打理精致的长卷发此刻也出了油，发顶的刘海一缕缕地粘在额头上。
抬眼看到周尘旭和白式雪的时候，秦若雨肉眼看见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
她猛地躲在了王朔和民警的身后，慌乱地低下头整理着头发和衣领。
民警手里拿着笔录，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调解道：“你们双方互殴都是轻微伤，非硬刚到底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本来就是老同学，酒后冲动骂几句打两下握个手和解算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马上要过年了，你们背个官司在身上也不吉利。”
对于这种情节很轻的斗殴，派出所都会以调解为主，双方都动手的情况下就算互殴，不同意调解就走程序双双拘留三到五天。
马上要过年了，大家漂洋过海回来就是为了和家人过个团圆年，因为不痛不痒的小事拘留在派出所，谁也不愿意置这个气。
两方又进审讯室聊了一次，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和解。
走的时候白式雪不忘拿出手机拍视频发到小组学习的群里，看到秦若雨像只拔了毛待宰的鹌鹑，温月感叹道：【虽然幸灾乐祸有点不太好，但我现在真的很爽！】
何晴精准补刀：【没有妆容的加持她真的很一般，下次她再发自拍我要去留言，让她别p那么狠。】
白式雪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刚过八点，这些人就在群里随叫随到。
她疑惑地问道：【你们起这么早不会都在学习吧？】
沈策立刻举报，【我今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半吧，我就听见宋嘉承在背英语了！】
白式雪发过去一个问号后，群里的聊天对话框里一个接一个地打下一串问号。
看来自己省状元的位置有人要开始抢了，白式雪急着回家学习，走向停车场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白白，等等。”
身后响起了秦若雨沙哑的声音，白式雪闻声停住脚步，周尘旭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拉去，“你要干什么？”
秦若雨的眼睛低垂，眼帘遮挡了眼底的不甘与绝望。
她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这样子能干什么，我有话想和白白说。”
周尘旭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秦若雨的心脏。
看到对方用如此眼神看着自己，秦若雨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酸胀起来，“我就和她单独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行。”白式雪的双手插兜，摸到了黄圆圆送她的乾坤圈后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示意周尘旭先回车上等他。
“可是”周尘旭的眼神不时在秦若雨的身上游移着，毫不掩盖眉宇之间难以言喻的忧虑之色。
“没事，派出所门口，她折腾不出什么花来。”
周尘旭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在大衣口袋里摸出香烟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见周尘旭走远后，秦若雨才缓缓开口质问道：“都是你搞出来的事，对吗？”
白式雪的眼睛微微眯起，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哦？我干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若雨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在用这种肉体的痛楚来转移心中的愤恨，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别装了！”
“我装？”白式雪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来你平时很会装，不然怎么看得出来人家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