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郁的两只大手握着方向盘，长指，骨节分明。
他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上的程苒，接着道:“我只让人去处理了30楼的情况，外围的垃圾还没来得及让人收拾，怎么了？”
垃圾？
程苒喜欢这个词。
但她还是要去确认一下夏茵的尸体有没有在，是不是真的死了。
“停一下车。”程苒出声。
陆承郁也没多问，踩了刹车，车子停下。
停稳后，程苒伸手，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动作不紧不慢的，看着有些懒散。
陆承郁在驾驶座坐着，打开了一旁的车窗，左手臂弯着压在上面，看着车外后视镜。
后视镜里显示，程苒一直在往车子后方的马路边走。
在走到有许多铁块碎石边的地方，就往马路下方的斜坡走。
这是去看那个夏茵死没死了。
还挺谨慎。
陆承郁推开车门，也下了车，随手把车门关上。
程苒走了两步，就在一处足有人高的大铁块旁边，找到了一摊血迹。
但是，没有尸体。
她眸色沉了沉。
按理说夏茵应该就是坠落在这片区域。
而且地上的血很多，这么大量的出血，就算是能快速愈合伤口夏茵也绝对活不了。
但为什么尸体不见了。
陆承郁在马路边上走着，本来想直接走到程苒那边，也顺着斜坡往下走。
但才走到一半，他就在黑色监狱高墙的一处沟壑里，看到了一团红色的东西。
在那里的草丛要比程苒站的空地高许多。
那一团红色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他改变了方向，转而向那一团红色的东西方向走。
越往斜坡下走，就能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
陆承郁皱眉，眼神立马戒备起来。
在他裤子口袋里的玫瑰花，似受到感应一般，化作了一些细小的粒子在裤子口袋边飘动。
程苒注意到陆承郁也下了车，还在不远处慢慢的朝斜坡下的一处沟壑靠近。
从她的方向看不到那沟壑里有什么，
但她能看到陆承郁的神色凝重，像是有发现。
于是抬步踩着绿色的杂草，直接往陆承郁的方向走。
陆承郁走近沟壑，居然就看到一具无头女尸躺在杂草上。
他之前看到的那一团红色东西，就是女尸脖子处与头分开的割裂处，露出来的肉还有血。
尸体四肢之上都有血洞，头颅被人硬生生砍下，不见踪影。
程苒这时候也走到陆承郁身边看。
就看到一具尸体，穿着黑衣服，没有头，四肢，心脏处有血。
还有一把带血的斧头扔在旁边的草堆上。
显然，这是夏茵被击杀，尸体落在外墙后，有人拿着斧头把夏茵的头砍了。
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两人都没有不适感，反倒是习以为常。
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颗大白菜一样。
程苒想到了之前她在30楼击杀的那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冷森森的出声:“看来你这‘黑色监狱’的内应还挺多。”
对于这一点，陆承郁没有否认:“有的内应已经藏了很多年，根深蒂固，很难挖出来。”
不过他想不通:“‘海纳实验室’的人拿一个人头回去做什么。”
空间静默了一会儿，程苒轻飘飘的开口:“不知道”
说完，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陆承郁眯着眼睛看程苒那纤细的背影。
不知道？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是在忽悠他呢。
不过陆承郁也没深想。
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给宋黎发了条短信，也跟着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车子离开。
*
周一
班上学生到齐了，都是穿着红白相间的宽松校服外套，校裤。
基本上没人看书，好些同学都在和自己的朋友叽叽喳喳的谈论上周五的那场生日宴会。
在孟佳奈前桌的女生侧坐在椅子上，看着孟佳奈，眼神羡慕道:
“佳奈，之前生日宴会上你穿的那条白裙子真的好漂亮啊，宝石都亮闪闪的，坐在水晶钢琴旁边就像是公主在弹琴一样。”
和孟佳奈同桌的一个女生也笑着说:
“对啊，长得也漂亮，就跟真的童话里的公主似的，而且佳奈你弹钢琴也弹得太好了，一点也不怯场……”
“……”
穿着校服，披着一头长卷发的孟佳奈笑着:“还好啦，你们那天穿的裙子也很好看……”
这句话，一时让旁边说话的女生都是一阵开心。
更加热烈的谈论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孟佳奈的余光却是看向了坐在她左后侧，窗户边位置上的程苒。
程苒坐在自己的课桌边，左手臂平放于课桌，右手手肘撑在桌上，手撑着侧脸望着窗户外的风景。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白皙精致。
松松垮垮的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拉链是拉开的，露出了里边穿着的黑色字母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