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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3 / 4)

物理层面的痛,像是有人用锤子,一下又一下敲着他的脑壳,钝重得连他起身走出门的步伐都有些虚浮。

只能像蜗牛一般缓慢挪着步子。

一步,一步,又一步。

迈出缓慢,落地郑重。

推开门,风铃声顺着微凉的冷风直直灌入他的衣领,不由分说且蛮横地钻进皮肤。

温南星却舒服得眯起眼睛。

“怎么在外面吹风?”

几位叔们难得一聚,又都是爱喝老酒的性子。

岑黎拿了几瓶酒的功夫,就见温南星一个人坐在沙滩围栏边上。

听见声音,温南星偏头,修理适中的黑发于空中飘扬。

顿了一下,岑黎暂且搁置那一箱子酒,坐到他旁边,问:“不冷?”

温南星摇头:“热。”

远处小木屋里突地灭了灯,静了一秒后,室内亮起一盏莲花灯,接着欢闹声、唱歌声此起彼伏。

“他们在唱生日歌?”温南星听出旋律。

岑黎看了眼:“嗯,陈妙妙生日。”

温南星怔愣:“今天吗?”

他没听说陈秒秒说起过。

“那我什么都没准备……”他突然慌忙,伸手去摸自己口袋。

口袋瘪得仿佛回到刚来那天。

岑黎笑:“你准备什么。”

“距离她真正生日还有半个多月呢,”他说,“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今天过。”

温南星疑惑:“为什么?”

“她妈是生她的时候难产走的。”仰望星空,岑黎沉声。

她的生日是生日,可也是忌日。

除了缄默还是缄默,一时间没了说话声,风声便显得喧嚣。

岑黎侧着身子,在看他。

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出温南星眼神有些朦胧,泛着水雾气,以及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那天在天台,也没见他向外展露过情绪。

“想家了?”岑黎犹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间隔了许久,温南星才捏起两根手指:“一点点。”

岑黎心里恍惚间升起一种微妙的感受。

总是寡言的青年,这会儿更添了两分落寞,孤独。

就像昙花一现,保不准哪天就不见了,回去……

“还没问过你,你是从南方过来的吧?”岑黎不清楚他先前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

闻言,温南星稍顿一下。

岑黎大抵要问的是他的家乡,但真要说,实际上他是从国外飞回来的,中欧南部,山地国家。

中和一下,他模棱两可回答:“算是。”

岑黎又问:“想过什么时候回去没?”

温南星却将脑袋晃成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啊,有小螃蟹。”赏完星空,他突然望地。

没有逻辑关系的两句话,岑黎沉默片刻,福至心灵般看了眼被落在一旁的饮料罐:“……你喝的是酒啊!”

“唔……”

是吗?

明明是饮料,荔枝味的。

头晕。

“你……刺猬。”温南星转身,正对岑黎,手指摇摇晃晃抬起,“一只大黑刺猬!”

指尖却犹如脱轨的列车,偏离十万八千里。

点在岑黎耳朵上。

察觉到醉鬼的动作,岑黎侧目瞥了眼,失笑:“什么?”

还没等岑黎想明白他和刺猬之间有什么联系时,温南星又开始莫名其妙发言:“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品种的刺猬,为什么有两个头?”

“……”

岑黎看他盯着自己头顶,总算懂了。

这是在拿他做比喻呢。

“什么品种都不可能有两个头。”岑黎无奈,“有两个头的那是基因突变。”

温南星求知若渴:“你突变了吗?”

“……你突了我都不一定突。”岑黎又好气又好笑。

小醉鬼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觉得渴,就去拿自己的那瓶饮料。

甚至还没尝到,就已经咂巴咂巴嘴唇,回味过来舌尖上都是甜滋滋的果味。

岑黎伸手,抢先他一步夺走那瓶果酒。

一晃,里边都空了!一罐子全进了肚!

酒量太差。

连瓶口都没摸到,温南星突然有些气恼,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上手过去争对方手里的东西。

可醉鬼没有危机意识,一个不注意,身子便往后仰,差点倾倒往下摔。

也幸好有岑黎及时拽住他,但温南星仍然保持着下巴抬起,脑袋腾空,若不是有人拖着他,早就四仰八叉,倒地不起了。

岑黎看他完全没有一点准备起身的自觉,自己手腕处的酸软感倒开始发作,难以忽视。

手……要断了!

他咬了咬牙,用劲把人捞起。

“坐好啊,别再倒了。”岑黎提醒他。

顺走已经见底的果酒,他站起身:“差不多了吧,该回去了,起风了。”

温南星郑重地“嗯”了声,但是……一动不动。

岑黎半天没等到他的动作,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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