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巛洲篇5(2 / 3)

石锤表面并无特别,纹路粗糙,甚至形状也不规则,只在侧端伸出来一条细长手柄。祁墨垂目,看见上面金光流动,似掠影水波,从左至右,递加盛放。

缥色袍袖微微上捋,祁墨长指如玉,关节苍白,稳稳扣在了第一等石锤的手柄上。

纪焦靠在梧桐树下上,目光穿过重重石桌身影,停在了女修的侧颜,和清癯的肩头。

欧阳夫子沐浴晨光,唇角似笑非笑,执着木杖,有如一座慈爱的雕塑。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祁墨的起势,哇,那实在是,实在是……

好普通的姿势。

她就那样站着,不蓄力,也不弓腰,只是站着,手放在石锤上,像是抚摸,像是沉思,总之,一动不动。

穿堂风过,叶片摩挲,大院静得落针可闻,空气里含着一锅平静的开水,只要再升高一度,随时可以沸腾起来。

紧张的连空气都分毫毕现的时刻,祁墨却忽然笑了。

她的笑容那样诡异,那样悚然,那样不可捉摸,人们极少在正常人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笑,似哭似惧,似悲似喜,堪比调色盘,犹胜扇形统计图。

是时候了,祁墨微笑,是时候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修真弟子开开眼,什么叫用尽全力拉了坨大的。

众人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锤上的苍白细手。

下一秒,只听得女声如击玉沉石,在大院内镇定响起:“我放弃。”

“……”

“……”

好话不嫌多,废话不多说。祁墨转身离开,潇洒,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波澜似的议论泛起,一圈推开一圈,纪焦面无表情。欧阳夫子佝腰执杖,笑得很慈祥。

表面上,堂院里尚且风平浪静;

唤灵盘的法阵中却立即像炸开了锅,符文如同蝗虫过境,密密匝匝涌现:

“听说玄虚山的大师姐锻体考核,连一等石锤都没举起来?”“真是疯了,什么谣言都敢传。”“在现场,是真的。”

“不是没举起来,是主动放弃了。”

“有什么区别,你怎么知道她是主动放弃,还是举不起来才放弃的啊。” “不是传玄虚山的大师姐受伤了吗?受的什么伤也没个准话,不会已经废了吧……”

“说这话的人根本就没看见当时大师姐的背影,那叫一个潇洒!”

一片走势愈低的质疑中,一道突兀的声音斥了进来,像只聒噪的青蛙,鼓着嗓门喋喋不休。

“你们断章取义造谣倒是有一手,大师姐分明就是不屑于争这种浮于表面的等级名利,怎能与你们这些整日嚼舌论醋的家伙混为一谈!”“也不想想看,就算是受伤,那可是当初在湫水港单枪匹马手刃千年鬼修的大师姐!一战成名至今,敢问在坐,有谁敢,谁能?大师姐要是想举,怎么会连一等石锤都举不起来?”

“怕就怕她受的可不是小伤哦!”

“是啊是啊,我早就想说了,既是元婴,怎会一点灵力都感知不到?”“不是说她的修为早不止元婴了吗?”“那就更奇怪了呀!”“有点人脉。赌不赌,这玄虚山的大师姐在山外受了重伤,浑身灵脉尽断,已经是个废人啦。”

“废不废的,你且看着。”那道反驳的声音显得如此渺小,却狂妄得不行,“待体术考核之时,小心不要被大师姐吓死!”

每日的补灵符有限,不到必要时刻,祁墨不会打开唤灵盘,也就看不到灵阵上热火朝天的议论。

而且现在有更麻烦的事,等着她去苦恼。

大院的石桌撤下,一辆,没错,祁墨看见一辆用铁片连缀的盔甲被推了出来,及膝高,边缘浸润着锋利的寒光。

祁墨最初还担心是不是要开始小说情节里最经典的抽签打架了,如今看来,这种担心完全多余,显得她智商很低。

隔着人群与树影交错,祁墨望着那对闪闪发亮的铁片,陷入沉默。

夫子用木杖点了一张补灵符,符咒自然催动,那堆铁甲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铁片震颤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瞬息,一人高的铁甲拔地而起,无头无脸,手执长剑。烈阳照顶,铁甲周身却四溢着一股冰冷的杀气,一时气势无量。尽管已经看过不止一次,在场的弟子也还是为这精良的灵器制作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算是捧场,也算是仪式。

祁墨就欢不起来了。

她无力仰头,看着青天之上一轮刺目白光,只觉得人生好无望。

若是跟活人打,或许勉强能争几分宽允;但灵器却不长眼,也没有心,那一剑下来,该怎样就怎样,考核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她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如今都成了个未知数。

祁墨满心悲怆,然而现实却总是雪上加霜。考核甫一开始,全程只作慈眉善目雕塑样的欧阳夫子忽然手指一展,带着某种劲风,苍瘦指尖缓缓落下,精准对上在人群里背后躲躲藏藏的祁墨。

两人隔着段距离,祁墨分明看见,那老头眼褶底下沉黑的瞳光。

夫子的嗓音仍旧嘶哑:“她先来。”

“……”

好,早死早超生。祁墨乐观上步,不知为何,台阶上的欧阳夫子看似面色不动,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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