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巛洲篇18(2 / 3)

除在了“普通人”的行列之外。

“有教无类”只是形式上无意义的平等,修行这回事,天赋从来是最狠毒的诅咒。

亲传啊———

那应该是天才中的天才,万中无一。

祁墨也是这样想的。

天才中的天才,万中无一,原主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这样。可真难想象,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鱼肉在齿舌间滚烫,带着烤料深厚的辣意,喉咙被戳刺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祁墨看着自己咬开的鱼身口子,忽然笑了一下。

总之大概不会是她这个样子。

鹿穗已经开始怀念:“……师姐当年风采真是卓绝超群。”

“巛洲仙盟九九八十一座山,无岐师姐占近半数。”

“你还不知道吧?师姐,你说你是第一次认识我,可我呢,我已经认识你好久了。”

经年流转,只言片语间,破碎的画面犹如春末花瓣,在时间的大河里伶仃打转。

鹿穗进入相一山的第二年,她见到了祁墨。

“由筝,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师姐,以后要懂礼数喊师姐,知道吗?”

傍晚的落日如火如荼,阴影覆盖了整片大地,唯有天际的角落烧出一点微芒,与沁了一角的淡月遥相辉映。

相一山宗主时寂,彼时带着浮雕玉面,墨色长袍融进浅色夜幕里哗哗作响,只看得到那半张笑脸,犹如穿过山林的清风,温亮袭人。

鹿穗看着她的师父,然后眼神慢慢地,挪到了师父搭在女孩肩膀上的手。

最后,她看到了祁墨。

和现在的师姐完全不一样。老实说,见到的第一眼,她不觉得那是个人。

那时六座山还远远未筹划合办之计,各自为宗。祁墨身穿伏狼山的白稠束脚紧身衣,一根红带绑在尚未发育的狭窄腰际,丸髻扎在脑后。

晚风从天际高处卷来,将她的碎发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就那样站在那,双手垂于两侧,像一桩雕塑。

眼睛实在漂亮。

用最精致的细毫在画纸上勾勒,大概也画不出那样昳丽的的形状,眼瞳黑如琉璃,搁在白瓷盘上似的,透澈分明。

瞳仁中心仿若有一个小小的、很缓慢的漩涡,鹿穗第一次见,她确信自己曾被吸进去过,等再次回过神,依然只有那一张脸、一双眼。

那双眼睛漂亮的像藏品,也如藏品一般,只是漂亮,毫无生命。

相一山的正殿前,火红的枫树于悬崖边披着漫天夜色,两个年幼的女孩各自站在树的两侧,将晚的光影揉作一团浸染,一黑一白,就这样站着,在天地寂然中望向对方。

鹿穗不觉得那是个人,直到后来,她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师父说,祁墨师姐从很多很多座山走过来,有些山待了一个月,有些山待了至多两月半,每到一座山上,都由宗主亲自教导,亲自传授。

亲自传授。

鹿穗茫然地看向她的师父。

那她算什么?

那个时候,她很想冲过去问问那个女孩,但是鹿穗知道,她更想问的,是旁边笑得如沐春风的时宗主。

那是她们最正式的一次照面。即使后来同处一座山,鹿穗也极少看到祁墨的身影。陌生的少女被神秘地安排到了相一山上,同作为亲传弟子,却又和鹿穗这个亲传毫不相同。

甚至不相干。

秋末的雨季,冷丝如针。

鹿穗哈着寒气练习祈舞,小孩尚未发育的手脚,跳起祈舞来流畅的动作却已初见雏形。她不慎在后院的青苔石阶上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积水坑里,衣裙慢慢被渗透,鹿穗坐在细雨里发呆,良久,直到眼前伸出一只突兀的手。

她漆黑的瞳仁慢慢挪动,再慢慢往上。

年幼的祁墨逆着黯淡的天光,毫无生气地看着她。

“会生病,”开口的是鹿穗,她看着祁墨被雨水打湿的发绺和衣衫,指了指,轻声道,“会生病的。”

她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坐在肮脏的积水坑里,浑身被银针似的雨丝扎透了,小脸苍白,却指着祁墨对她说:“会生病的。”

祁墨看她丝毫没有牵自己手的意愿,开口道:“我锻过体,不会那么容易就生病。”

雨滴在石阶上粉身碎骨,碎片融进千千万万片滴雨水里,再继续破碎到圆满的循环。

鹿穗第一次听祁墨的声音。她又呆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真正意识到了一件事。

女孩坐在水坑里笑了出来,很浅的微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在暗无天日的雨季中泛着水光。

鹿穗的虎牙在烤鱼上方咧开,多年前的笑容再次漾开,她就这样看向祁墨,似乎嗅到了那一天的潮湿水汽。

“师姐,你还记得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师姐吗?”

“上脊,望君,相一,伏狼。”鹿穗的声音放轻,像极了即将揭开舞台幕布,下一秒灯光大亮,带有冰冷热度的聚焦灯打在宽阔的台面正中央,只有一张苍白而又茫然的面庞。

“这些山门的宗主,你曾经,是他们的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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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姥我的袄。

我的小脑变大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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