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大惊，正想跑开，观察几秒后才发现，那人折了几折的手臂只是徒劳地抓着墙壁，充其量只能算是在挠墙。 “哟，这还能爬，不容易。”那女人挑了挑眉。 “难不成是附身在已经死去的人身上了？”林木皱起眉头，觉得这个场面十分令人不适。 “去看看吧。”暮雨说完，就朝操场门走去。 三人绕了一大圈，总算到了那人附近。 那人看见活人，胸腔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在地上艰难地转了个圈，朝着林木爬来。 林木后退几步，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抓向她脚踝的手。 按理说，人死了没多久，尸体表面不应该有太明显的变化，但眼前这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非常类似林木和暮雨先前干掉的那个‘异人’的皮肤。他的肚子上有一个深邃的洞，断开的两截肠子拖在粗糙的地面上，一些地方的网膜还没有撕裂，肠子黏黏乎乎地交叠在一起，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林木干呕一下，抬手想要捂嘴，发现自己还带着隐隐散发着二甲苯味道的手套，只好别扭地把手放下。 那人还在挣扎爬动，胳膊反曲着撑在地面上，断面的骨碴几乎要刺穿皮肉扎出来，他完全无视的一边的暮雨和高大女人，两眼死死盯着林木，无论林木向哪走，他的上半身都会立马转向林木的方向，然后坚定地朝着林木爬去。 “是那个‘人’吗？这么记仇？”林木感觉心底发毛。 刚刚的爆炸声，是因为异人的怨念附身到了梁山的尸体上，梁山的尸体移动触发了陷阱吗？ “化解怨念……” “不用那么麻烦，”高大女人说着走上前去，抬脚，重重踏下。那人的脖子应声而碎，扁扁地糊在塑胶地上，他的眼还死死盯着林木，嘴巴半张着，流出染着血色的口水。 林木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女人的脸，却发现那女人也在发愣。 “通关了……”女人喃喃说道，旋即对林木二人挥了挥手，“我叫九筒，麻将的那个九筒，有缘再见！” 说完，她就化作一道白光，凭空消失了，林木连忙转头，发现暮雨已经不见了。 “还真是……” 林木不知说什么才好，低头一看，那变异的尸体依然趴在地上，一副死不冥目的样子。 “没有变回去吗？” 林木用脚轻轻蹭了蹭尸体，尸体一动不动，没有再诈尸的迹象了。 “去实验室看看吧。” 实验楼的正门摔在马路对面的绿化带里，林木往门厅里看了一眼，里面处处冒着黑烟，还有零星的明火，焦黑的肢体碎块和家具残骸抛得四处都是，令人倍感意外的是，墙上的那些老教授画像竟然还好好地挂着，除了歪斜了些，沾了些黑灰。 只不过，教授们的表情明显更加难看了。 林木隐隐感到一阵内疚。 “说好的不影响现实呢？难道他们的副本结束了，我还没有脱离异空间吗？” 楼上她是不打算再去了，面前的地面上还不知道散布着多少组织碎屑，侧门边上的实验室里就是那异人四分五裂的尸体。 脱离了那些火烧眉毛的险情，林木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再试试吧，鼻子也不能一直这么塌着。”林木心想，转身跑出大楼，朝校门快步走去。 校门口被一片薄雾笼罩着，外面的早餐铺没有开门，街道上冷冷清清，不但没有行人，连只鸟也没有。一切像罩了一层阴沉沉白惨惨的滤镜，红绿灯上站立不动的小人发出刺目的红光，叫人看了莫名心底发毛。 “又来？” 几次尝试后，林木沮丧地站在校园里的马路上。 一夜的奔波，让她异常疲惫。 “算了，回去睡一觉吧，说不定一觉起来，就结束了呢？” 林木脱下已经不成样子的白大褂，团成一团，朝宿舍走去。 雾气逐渐消散，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霞光。 夜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