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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伤(1 / 3)

连着几日,盼儿都去山上伐木。

砍树这事,她熟门熟路,知道得挑自然风干的老木头才好,水分蒸发,伐起来才方便,新鲜的木头带着水分,搬回去还得晒干,不如老木头来得方便。

她把这话告诉其他伐木的士兵,他们全当是耳旁风,还总唱她是“金丝笼中鸟”。他们对盼儿,心里始终是有怨气的,因为火车爆炸,盛家军的兄弟们都被捉到南京去审过,虽然他们也清楚渡边是始作俑者,可渡边已经跑了,这气也只能撒到他们面前的言盼身上了。

他们总笑她,直到看见她一个人伐了他们三个的量,他们才渐渐闭了嘴,跟在盼儿身后,一起寻起风倒木来。

“你咋这会砍树呢?”他们朝盼儿问。

“从小就砍啊。”盼儿拍着胸脯炫耀起来。

“切。”士兵仍旧不服。

砍树在盼儿眼里,是最紧迫的事情,因为若是砍不够,入冬大雪封山,家里木柴不够,那是要挨冻一整个冬天的。所以哪怕有足够的人手代劳,她也还是得亲自出马,那颗受惯了贫穷折磨的心才能稍稍安稳一些。

盼儿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去年入冬的时候,还没嫁给盛武杰,她当然是自己上山砍柴。如今嫁给了盛武杰,却还得自己砍柴才能过活,这说到底有些人,有些活,它就是逃不掉的。

陈先生一死,村子里的孩子没有人带,盼儿便也带着上山,教孩子们在山头辨识草药蘑菇,就像小时候姥爷教她的那样。有个地方去,每天有点事情做,总比让孩子从小就游手好闲的好,每次看见这些孩子,盼儿心里依旧自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陈先生卷进来的。

盛武杰发电报到沈城,当地手写出来,邮局的人再把信送到乡下,一封书信经过许多人手,走了五日才到盼儿手里。盛武杰在信里说,南京诸事繁杂,怕要耗一段时日,不一定能在寒露前赶回来,他在信里给盼儿道歉,要盼儿珍重,别听旁人唠叨,最后请求盼儿一定等他回来。

一封信,几段话,盼儿反反复复地念,随身带着。砍柴休息烤土豆的时候,士兵不跟她坐一块儿,她便一面吃土豆,一面读盛武杰的信,也就不觉得孤单了。

盛武杰不回来,冯绍祥却来得勤快。杜姐姐也不在了,这家里待客的活儿就轮到了盼儿头上。冯绍祥没完没了的絮叨,意思是上头给他发了调令,要他配合盛武杰守好北岭,在他分析看来呢,上头这是又要抬盛武杰的意思,说不定哪天就要和他平起平坐了。

听着冯绍祥无休止的唠叨,盼儿忍不住要想,若是盛武杰在就好了,他若是在,这些装模作样的气肯定是他受,绝对轮不到盼儿头上。

“盛老弟啊,我是小看他了。”冯绍祥把带来的礼物一一给盼儿过目,“还以为他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人,没承想这一次,他去南京这么一搅和,你们盛家在渡边爆炸这事里的角色,愣是被他从罪人说成了有功之人,他还顺带表彰了一下自己这么些年在北岭的丰功伟绩,说的好像若没有他,东洋早就打进来了,搞得现在我都得配合着他,守好北岭。”

盼儿拿起一串玛瑙珠子打量,认真地问:“听冯将军的意思,是不想守北岭?”

“这叫什么话!”冯将军端着笑脸佯嗔,“北岭那就是我的家呀,那姓渡的再来,老子第一个崩了他。”

冯绍祥翻来覆去地就这么几句话,听得盼儿耳朵都要起茧子,回道:“冯将军,我还有好多事要忙,不如给您推荐个人,您上他那儿聊去。”

“谁?”冯绍祥洗耳恭听。

“盛家大伯。”盼儿道,“盛武杰是他亲手养大的,您这些话,他一定爱听。”

冯绍祥摆了摆手,道:“不去。他是一小人,我不同他为伍。”

盛家大伯不喜欢盼儿,那盼儿自然也不喜欢他,听人说大伯是小人,盼儿本能地赞同,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冯绍祥同大伯兴许都不认识,怎么张口就说大伯是小人了呢?而且还是个连冯绍祥都嫌弃的小人,这岂不是小人中的小人了?

隔了两天,盼儿刚从山上下来,进门之际,只见淼子过来报告:“夫人呐,冯将军又来了,这次还带了家属,您娘亲也来了。”

冯绍祥来得太过频繁,盼儿都不想将他当成客人,将扁担放在了门口,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也不梳妆,直接就往正厅去了。

尚未进入,就听见一个姑娘在厅里撒野:

“爹,我不要在这儿!为什么非把我留在这乡下地方?哥哥喜欢这儿,我又不喜欢。”

冯绍祥道:“你该同你哥哥一样,多到北岭来走一走,这里其实是一块好地方,盛府更是大得不着边际,比咱家小不了多少。”

“你就听你爹的吧。”这是言思清的声音。劝人家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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